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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 2)





  阿拉伯联合大公国 阿布达比 罗浮宫

  「罗浮宫阿布达比分馆由法国知名建筑师尚?努维尔设计,灵感源于当代摄影师眼中的阿拉伯建筑影像。听说是由七千八百五十颗金属星星构成的银色拱顶,浮在白色展厅上方,努维尔称层层金属星间透下的光为『星雨』,有如棕櫚树下不断浮动的光影,亦有如传统阿拉伯巿集的屋顶。」亚洲女子清脆声音为进到罗浮宫新开设分馆的贵客介绍。

  她在博物馆大门告别客人,再刷识别证进到限制进入区域,听到贵宾休息专用室没关的门内传出对话。

  「您的造型师没办法过来。」

  「为什么?」

  「她生病了。」

  「那怎么办?」

  「我来试试吧。」亚洲女子从门边现身。

  「你行吗?」

  「我在纽约是很有经验的公关,以前也曾经在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慈善晚宴当过化妆师。」她快速瀏览过打着明亮灯光的登台用梳妆台上面摆放的用具。

  她的父亲年轻时就带全家搬到阿拉伯联合大公国的杜拜工作,小时候她上的是国际学校,也学了些阿拉伯文。后来家庭变故,她跟着亲人回到亚洲,最后因缘际会下到了美国。这次的旅程她从欧洲游到父亲当年的梦想之地,不光是回忆过去,也希望找到一份符合志趣的工作。刚好博物馆分馆开幕,急需会中文的义工,她就申请了。

  但,其实她说谎了。

  「您还满意吗?」白明月放下手中整发用具。

  「看来不错。」

  就着记忆中身材、体型、脸型类似眼前看来高贵优雅女人的知名模特儿打扮,她依样画葫芦做出发妆,希望不会被发现。

  「你是博物馆义工?白明月小姐。」女人总算看到她胸前的义工名牌。

  「是,我是白明月,中文名字的意思是洁白的月亮。朋友家人也直接用英文的月亮叫我。」白明月知道要让人印象深刻,就必须要有个好记的开场白。

  特别是在中东国家,月亮对这里的文化来说佔有一席之地,就更令人难忘。

  「今晚麻烦你待在这帮我,我的助理会跟博物馆说的。」

  「好。」

  这座分馆除了有5%展品是当代艺术还有300件展品向法国13间博物馆借展,包括梵谷1887年自画像以及这座分馆视为镇馆之作的达文西《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

  开馆后第一次出借私人晚宴由邻国皇室包下。

  她帮忙的女人是邻国皇室成员。

  宴会开始,白明月溜出隔出多个贵宾休息室的区域,偷偷躲在楼中楼装饰柱子、营造神秘气息的大型纱巾后方看着下方大厅动静。

  她不是偷窥狂,只是一个好奇宝宝。

  阿拉伯王妃蒂娜特立独行,不戴头巾还热衷社交,说得一口所谓英国上流社会的时尚英文腔调。

  看着王妃穿梭在衣香鬓影之间,好似她就天生属于那里。

  不过白明月很清楚,没有什么人真正与生俱来就能在上流社交圈悠游自得,那是长年的习惯和练习内化之后的成果。

  「王妃殿下。」西服外罩着有金色饰条白色阿拉伯罩衫,头上戴着白色头巾的男子迎上前,站到蒂娜面前。

  「沙尔汶。」

  蒂娜知道沙尔汶虽知书达礼、重言诺,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从侧面消息得知他一心想当国王,进而改变自己的国家好创造一个仿造西方现代化的国家。

  不能说有什么不好,但是歷史上野心太大的人特别是在政治上通常没有好下场。

  她的丈夫才是现任的王储,依照国家习惯,兄传弟,叔传姪,且死后传位,所以继位者多半都不是年轻人。

  沙尔汶的父亲驾崩之后才会轮到她的亲王丈夫。

  不过沙尔汶也并非现任国王大老婆所生,而是叁老婆的长子。

  也没有依循这地区王族王储传统到英国就读军事学院或去他国留学。而是在自己的国家完成学业。

  因此在家族庞大的阿拉伯国家皇位继承顺序这件事里,除非有重大改变,他也不会在前头。

  虽然全国上下都知道他是国王最疼爱的孩子。

  「皇叔说他会晚点到。」

  「嗯。」

  王妃没有继续与他说话,因为其他人开始聚集在她和沙尔汶身旁。

  玩世不恭的沙尔汶能言善道,虽然养尊处优应对上至各国皇室下至贩夫走卒无往不利。

  王妃顺应他的长袖善舞落得轻松。

  「真俊。」王妃的助理也跑出来站在白明月旁边观看楼下的热闹。

  「那是谁?」白明月假装好奇的问。

  「沙尔汶王子,邻国国王最疼爱的皇子。」

  「他很有名吗?」她继续明知故问。

  「在这个区域算是人尽皆知。」穿着牛仔裤和高跟鞋的助理是外国人,还是个金发美女。

  「原来如此。」白明月微笑着点点头。

  「他是王妃老公也就是现任王储的侄子。他和一般阿拉伯男人不同,不歧视女人又很绅士呢。」金发助理加码描述。

  「看不出来。」白明月手托着下巴。光从肢体动作来说,她认为王子对王妃只是表面上的尊敬。

  「也难怪,你没和他本人碰过面。」金发助理耸耸肩。

  「今天这场宴会是什么目的?」白明月转换话题。

  「今天是王妃和王储的场子,他们是这家博物馆成立的资助者之一,沙尔汶代替国王出席,王子对艺术品很有兴趣。」金发助理又给太多资讯。

  「你喜欢这型的男人?」白明月转身用背抵着大理石製成的扶手以轻松、开玩笑口气询问。

  「你不喜欢有钱、有势、有地位的男人?不太可能吧。纽约可是个很现实的地方。」王妃助理回给她一抹曖昧的微笑。

  「不会不喜欢,只是很危险。」白明月话有所指地说。

  「我喜欢你的直接。不过我感觉不到你所谓的危险。」

  白明月没有搭话,她不清楚助理喜欢的到底是这男人还是钱。或许很多女人也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原来是钱,脱去金钱和权势,这男人也不过是平凡人罢了。

  沙尔汶有着被监视的感觉,抬头看到两个躲在装饰布后方若隐若现的女人。

  他隐藏起自己的不高兴继续扮演温和有礼的角色。

  当白明月从送她回旅馆的豪华房车下来,似乎还没有从如梦似幻中回到现实。

  蒂娜王妃在她下车之前留下她的联络方式,也给她一张名片。

  「我们会保持联络。」王妃是这么说的。

  「很高兴认识你。」王妃的助理伸手与她一握。

  当然,她帮忙差点开天窗的事,助理应该是要很感谢她的。况且她帮忙的部分助理并不会也不懂,所以也不会认为她会抢走工作。

  她目送王妃搭乘的车,看着车灯消失在转弯处。

  隔天一早,白明月来到父亲的坟上,因为某些原因,她的父亲连死都不愿意回国。

  放下手中的花,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在这里的期间,她每天早上都会来陪陪早逝的父亲。

  沙尔汶暂时离开一场会议,挥手要随扈别跟。

  「可是……。」

  随扈还没机会把迟疑中的话语说出就被打断。

  「别跟来。」

  走出新颖办公大楼,走进相连的繁华购物中心。

  未来,他的国家将会迎头赶上。

  走过他身旁穿着长袍的女人们窃窃私语,他装作没看到迅速经过她们身旁。

  他计画已久的事终于看到一丝曙光。

  国际情势的走向有利于他在父王面前争取更多权利,引领国内年轻一辈改变的潮流。

  他还得花些工夫在父亲身上。

  他需要实权。

  皇族里的其他人,他也要令他们没有反对话语可说。

  穿着流行V领设计鏤空阿拉伯长袍的女人把手中饮料状似手滑往他身上倒。

  不过他看出她的刻意。

  他和她根本就相距有段距离。

  况且自从媒体大肆报导某澳洲富豪出轨前妻如何将饮料倒到富豪身上装腔作势帮忙洗衣进而变成正宫又变成前妻收到大笔赡养费的故事,他遇到的女人就时常用这招。

  「对不起。」女人立刻道歉。

  「你是故意的。」沙尔汶抓住女人的手。

  她手中杯子掉到地上,里面已经空了。

  「当……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东方人,她有什么企图?

  故意把饮料倒在他身上搭訕吗?

  等等,这女人有点眼熟。

  近距离接触让他注意到她身上的香水带着阿拉伯沉香的味道。

  沉香顾名思义沉到水里的木材提炼出的一种香味,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木质调香氛原料,号称是液体黄金,真正的天然沉香原料售价昂贵,不是普通人用得起。

  虽然是在这个区域颇受欢迎的味道,能以这样的天然原料调製专属香水也只有富豪皇室贵族用得起。

  他立即认出她是晚宴中站在博物馆高处偷看他的女人之一。

  他记得另一个女人是他叔母的金发白人助理,而这个女人有着一头黑发,细緻五官和欧洲或中东、中亚大眼高鼻的女人完全不同,所以就算完全不认识,记忆力原本就不错的他仍旧对她印象深刻。

  「你有什么目的?」他拉她到身前。

  普通、没有任何企图的亚洲女人怎么可能用沉香香水?况且这支香水和他身上特别製作的古龙水味道类似,这个香味是他亲自製作,只有他知道配方,根本就是刻意製作的仿冒品。

  稀有珍贵的阿拉伯沉香,其浓郁的沉香气息,会让人进入幽静迷雾森林般不可自拔。

  沙尔汶当下没有意识到或是刻意忽略眼前女人会逐渐令他感到迷惑。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女人发起火来。

  「晚宴上偷看我的不就是你吗。」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针对你,况且我出现在公开晚宴又如何。」白明月惊讶于他敏锐观察力。

  当晚她还刻意躲在半透明布幔飘飘的地方。

  「宴会邀请名单我亲自看过、一个个确认过。」

  「是蒂纳王妃让我帮忙她的,我可没有闯进宴会。现在我也已经道过歉,你身为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们身边慢慢围起好奇的人群。

  他扯着她的手往来时方向走,他用力推开门,拉着她疾走直到建筑物弯曲处看不见身后的门。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白明月用力挣扎,无奈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你知道我是谁还公然得罪我?」

  「你有病!」

  她被推到连接两栋建筑物的墙上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不要乱讲。」明月不是不知道这个区域各国严格的法律。

  要是被告发任何一条罪就很可能引起很大的麻烦,简单为罚款了事,麻烦一点可能还要被关。

  「你来这个国家做什么?」沙尔汶看见她眼中的慌乱不是假装。口气和缓些,不过还是把她控制住。

  「扫墓。」她简单用英文单字回答,不想多做解释。

  「谁?你看起来不像来自这边。」

  「我爸爸,我在这边住过好几年。」白明月改用阿拉伯文回答。

  「他曾是旅馆或是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这个区域亚洲人只从事几种特定工作。

  「是。」明月不是没有其他意图,不过这个时候不会表现出来。她不是笨蛋。

  「我以为亚洲人会回国下葬。」沙尔汶总算松手让她离开墙边。

  「通常是的,不过我的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国家。」白明月垂下眼帘把身上沾到饮料的水珠拍掉。

  她看了一眼沙尔汶染水的深色西服外套。不去理会它,假装没看到。

  「沙尔汶?」走道远处和白明月被推进来反方向的门打开,一个男人喊。

  趁他转头过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白明月微微转过身准备逃走。

  沙尔汶只看了来人一眼,没有回话,转回头看着白明月。

  白明月知道这是逃走的最佳时刻,不然的话,两个男人她是没办法抵抗的,这两个中东国家的男人如果知道她的真正目的之后会如何对付她很难说,她可不想被强暴之后卖到奴隶市场。

  想到这,她用力的踢向他的小腿骨。

  「该死!」沙尔汶疼到弯下腰。

  白明月往不远处的一道门奔去,她拉不开门,但是迅速找到门边的按钮,她用力按下去,门自动开啟,她迅速逃离。

  「那个女人是谁?」男人走到沙尔汶身旁。他刚刚可透过连通门上开的两个长条玻璃小窗看到沙尔汶和那女人几乎鼻碰鼻,差点亲下去。

  「可能是间谍。」沙尔汶站起身来,有点不寻常的立刻恢復原来的立姿和声音。他们来此是商业多过于政治。

  「商业间谍?那你还放她跑了。」身为沙尔汶的堂弟,他哪会不知道堂哥的能耐。

  小时候他和沙尔汶习武,没人敢和沙尔汶对打,一方面碍于王室身份,一方面因为堂兄真的很厉害,所以他老是落得被老师指定,他知道沙尔汶很会欺敌的。

  「我在她身上衣服黏了追踪器。」

  撒蓝摇摇头,玉树临风、风流倜党的堂哥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个匆匆逃开的女人颇具姿色。

  如果沙尔汶真认为她是个商业间谍,恐怕早被抓起来了。

  「你来做什么?撒蓝。」沙尔汶皱眉,堂弟此时应该要坐在会议桌帮他开会的。

  「可以请你回去开会吗?」堂哥的侍卫被赶走之后刚刚请他出会议室过来找人。

  撒蓝的名字在阿拉伯文意味和平,是父母对他这个小儿子的期望也是对国家的期望。

  他与王位继承无缘,也无意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争大位,就算未来结婚生子也希望小孩不要有一天必须继承王位,但身为皇族一员总不会出去找工作,也就自然而然成为堂哥左右手。

  他也是少数几个沙尔汶信任并会听取意见的人。

  沙尔汶的野心他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觉得不可能,下一任王储在他们出生之前早就决定,下下任王储也要等现任王储变国王才会决定。

  阿拉伯国家王室在外国势力离开后以石油的发现开啟几十年来富有、生活舒适,早就不时兴杀死家人夺位。

  沙尔汶虽然全身肌肉不够斯文,但也不像会随时叫人拖出去斩了那型。

  现在这个网路时代人人有意见可以自由在网路发表,本国不行讨论可以放在国外网站,当国王说不定还吃力不讨好。

  沙尔汶是做生意的奇才,而王位顺序怎么排都不可能落在这位堂兄头上。

  「做什么?」明月拿下耳机,按下健身房跑步机停止键,缓下脚步。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穿运动服粗壮的男人站在跑步机左右边,把她夹在中间。

  「你们是谁?凭什么?」

  白明月全身警戒着离开跑步机,发现原本在旅馆健身房里的人竟然都走光,双手拉紧刻意从脖子拿到双手中的毛巾。

  「不必再看,人都走光。」

  穿着运动服的沙尔汶现身,抽走白明月手上想当武器的毛巾,用英文缓缓开口告诉她。

  「你……。」他大驾光临所以赶走所有人?排场还真大。

  「你这么阴魂不散。」

  他要是不现身,她一副要和他的随从打架的样子。他的两位熊般的随从可不是她一个女人打得过的。

  「才没有,我在自己住的旅馆健身房运动也不行吗?」她气呼呼的说。

  白明月知道自己下褟的旅馆不差,这区域旅馆普遍都很豪华,但是不知道豪华到王室也会停留。

  「这么巧,我也住这。」

  「那好,健身房让给你吧。」明月想藉机离开。

  沙尔汶朝随从挥挥手,立刻就有两隻毛茸茸的大手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

  两个随从像墙壁一样动也不动。

  「他们只听我的。」不过他对白明月有胆命令两个大男人而不是吓得发抖有些佩服。

  毕竟她处于劣势。

  「要他们让开。」

  沙尔汶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的使用起运动器材。

  白明月试图绕过两个动也不动守着她的卫兵。

  不料就在她差点成功的时候,她被捉住。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人一边捉住她的两隻手臂,提着她到沙尔汶面前。

  「你要不要说说来此的目的?还有叁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沙尔汶在跑步机上轻松的慢跑着,询问她的口气竟然没有带着任何跑步会有的喘气声,可见他有媲美运动员的体力。

  「我只是来这个国家扫墓。」白明月坚持她之前的说法。

  「送到我的套房。」沙尔汶说。

  他从头到尾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法,如果她还要坚持这种说法,那少不了施加一点惩罚。

  「你不能这么做!」白明月挣扎起来。

  恶名昭彰的他想要对她做什么?

  无奈她受制于两个大男人,她的挣扎根本完全不影响他们。

  他戴起原本在脖子上的除噪耳机不理会她。

  明月看着他戴好耳机,她没有尖叫,她叫那男人也听不到,就算听得到也不会理她。

  「放手!让我下来!我自己会走。」白明月知道不给一个合理理由,她是走不了的。

  但她不会因为被狭持就放弃尊严。

  这男人的随扈竟然就直接放手让她跌坐在地上。

  「痛。」

  沙尔汶忍不住笑,直到那女人和随从消失在健身房,他脸上还是带着笑。